在山庄住了三年,温以凡自然知道这个中欧式风格的几套别墅各个相连的通道都在什么位置。她能选择一条根本不会让坐在餐厅那边的人看得到她离开的路,省得招骂。
上台阶的时候,她尽量提起伤到的右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脚上,撑着扶手一步一步的跳。
短短不到二十级的梯步,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而且还搞得整个额头都是汗水,东挪西挪,好容易到了衣帽间门口,她再也走不动了。
刚刚路过平台的时候,她随手扯了几片肥厚的芦荟叶子,虽然不能有太大作用,不过能冷敷一下也是好的。
拉着衣帽间的柜边,温以凡费力地坐在换鞋凳上。脱下了鞋和袜子,右脚踝已然肿得高高的。
手上除了那两片进口品种的大叶芦荟,没有别的药品,也没有其他工具了,她实在不想动弹了。
凑合吧。
反正呆在山庄的这三年,像这种外伤磕碰并不少见,她就快到达久病成良医的状态了。撕开芦荟的外叶,这品种是可食用的,当然在陆家是不会吃这种不明物,即便她查过资料。想起以前桑延对她各种冷嘲热讽的嘴脸,她摇摇头。
为什么她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呢。
桑延是A城未婚女孩争着想要嫁的人吧,从内到外,挑不出半点瑕疵。可是她现在后悔了,这三年,她算是品尝够了人生百味,只是除了甜。
简单处理好脚伤,她倚靠着玉白色衣柜壁闭目养神。这个衣帽间是她专属的,每个月都有专人送上刚上市的各种知名品牌的新品,无可否认的是,当陆家这个挂名“少奶奶”,在物质上,绝对是皇家级别的享受。
可是她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从热情到冰冷,这是经历了多少的恶意对待,才把她变成了今天这种心态。
也对,人家桑延说得好,她不能什么都想要,要了一纸婚姻,要了陆家的财富,要了陆家的荣耀,唯独不能要他桑延的心。
理由只有一个,她不配!
她就不明白了,她为什么不配,是因为抢了楼下那个女人的爱情吗?可是爱情她从来就没得到过。
而且婚姻并不是她自己能作主的,她也没有要胁过桑延呀,不过是江家的安排,陆家的首肯。她不明白,一直都没想明白,只是在桑延对她不屑的嘲讽中,她听了三年的真相,就是她横刀夺爱抢了妹妹的未婚夫。
然而没有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她也无从辩驳,这场梦之婚姻的确来得稀里糊涂。
“少奶奶!少奶奶……”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在陆家山庄,她倒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少奶奶。
可到底是梦呢,还是确实是现实?
“少奶奶——”小月的声音越来越近,靠近卧室的位置,小月折了回来,原来温以凡靠在换鞋凳上睡着了呀,怪不得之前她来过卧室都没没有找到人。
“少奶奶?”再度唤了温以凡一声,确定她清醒过来了。“少奶奶,少爷叫你下去。”
“现在几点了?”她怎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别不是一觉睡了一天吧。
“……”小月看着一脸茫然的温以凡,心里为这位温柔的少奶奶感觉可惜,来陆家山庄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有一次看到过少爷拿对待楼下那位小姐的态度,对待过少奶奶。
少奶奶一点不比那位小姐差呀,这真是奇怪的事。
“少奶奶,少爷请你下去吃晚餐了。”竟然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那算来,她也睡了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
这脚伤算是自我缓和一点了吧。
而小月嘴里说的客气,她自己更是心里有数,桑延只怕没让小月来叫她滚下去了,还请,请是不可能的了。
小月是个好姑娘,总是会考虑到她的心情,尽量不让她难过。
“好,我马上下去。”可是脚——
她突然想起上次小月用过的一条专业助力绷带,“对了,小月,我记得上半年,你是不是脚崴了?”
很意外温以凡会提到这个事,小月不解的看着她,“对呀,是有这回事,难道少奶奶你脚受伤了?”难怪她会以这种怪怪的姿势坐在这里。小月心里一急,想看看脚伤严不严重。
“不用看了,没事,我记得你有一个神奇的助力绷带是不是,还在不在,拿给我用用。”这样的话,可以缓解一下,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当口,引起桑延的注意,更不想他又想歪了。
希望能借着这个林雅柔的到来,要么让她彻底隐形吧,要么桑延一个高兴,签了离婚协议书,放彼此自由去。
“哦,那是夏医生从国外带回来的新式武器,当然还在,我都洗好收着呢。”说到这个夏医生,他并不是陆家的专职医生,而是少爷的朋友,不过人非常和善,又没有架子,那天她意外崴了脚,夏医生就帮她看了看,第二天还特意带了一个特制的绷带来,一点都不影响她走路和工作。
“那少奶奶你等着,我马上去拿。”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是每个人都觉得开心的心,此时小月觉得身负重任,当然要快跑着去取那个神器来,给少奶奶用上。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少爷对少奶奶态度不好,但少奶奶的位置是那个女人不可取代的。而且她不喜欢那个女人对少爷的亲昵态度,毕竟少爷已经结婚了,她怎么能动不动就或抱或伏或趴在少爷身上呢。
一下午都没看到温以凡身影的桑延刚刚明明看到小月上了主楼,又急匆匆的下楼,身后并没有温以凡的影子,小月很匆忙的样子,在偏厅那道小门一闪而过,没过几分钟,相似的身影又一闪而过,这个袁月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一边安抚着坐在身边,吃饱喝足,还让女佣侍候着洗了澡,换上了一身新衣的林雅柔,一边暗忖楼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林雅柔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倒是没有了刚刚遇见时的那般惊慌了,开始的时候,她如影随行的跟在他身后,看到谁都很害怕的样子,慢慢的,雅柔大概觉得这里很安全,也没有人来挺迫害她,她放松了戒备。
她和女佣们,还有闻管家都能笑笑,虽然话不多,至少这样不会让桑延太担心。他决定把林雅柔留在陆家山庄,明天就让夏凯过来给她仔细检查检查。
正想着,他意识到有人从楼上下来了,当看到温以凡那张苍白的小脸时,桑延的心倏的沉了下来,她大概就是特意来破坏他心情的那个人吧。
居然还给他玩欲擒故纵,哼,一声自喉间发出的冷哼飘逸出声,让安静坐在一旁的林雅柔像是受了惊吓,整个肩膀抽了抽,再度将桑延的手臂抱住。
下到最后一梯,走向餐厅的方向,脚底虽然还是有痛感,但还能忍受,刚将绷带缠上脚踝的时候,温以凡还不太相信这个东西有这么大的作用,没想到果然是神器。
“你还知道下楼,我以为要让八抬大轿才能把你请得动。”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凌厉,言语的犀利让抱着他手臂的林雅柔不知所措的看了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这算是真正和桑延那个传说中的初恋女友打了个照面,正准备垂下眼眸走到餐厅去的温以凡,完全没意识到下一秒,林雅柔就跟谁扭动了她的疯狂开关,瞬间就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还一个劲的往桌子底下钻。
“不不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你走你走!”一声尖过一声,让之前气氛好端端的餐厅突然大乱起来。
桑延怕林雅柔伤了自己,脸色铁青的瞪了不明所以的温以凡一眼,一面吼着吩咐闻立新和其他在场佣人把林雅柔从桌子下弄出来。
然而即便是这么多人搞得满头大汗,也捉不住一个发疯的女人。别人是顾忌她,怕伤到她,又怕她伤到自己。
然而林雅柔不会怕,因为她是疯女人嘛,她可以拉过女佣的手,狠狠的咬上一口,也可以脚踢闻管家,对蹲在桌边好意劝说他的桑延她倒是犹豫的没有对他动手,只是她也没有接受他伸过来的安抚。
看准一个位置,林雅柔冲出餐桌下,径直往前跑,和站在不远处,手撑着扶梯边的温以凡撞了个正着。
温以凡只觉得脚踝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只得咬住下唇,不痛叫出声。
撞她的林雅柔,倒退了好几步,停了下来,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就在此时,桑延刚刚以极轻的动作搭上她的肩。
林雅柔再次失控尖叫一声,一头扑进了身后桑延的怀中,嘴里还不断的念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走开走开!”
轻轻拍着林雅柔的背,桑延瞪视着站在楼梯边的温以凡,一个疑问在心里逐渐的扩大,之前他和温以凡到书房看雅柔时,她似乎就很害怕温以凡。
后面他让温以凡去厨房安排,雅柔才慢慢平静下来,一直到整个下午,她能和闻管家说笑,甚至女佣给她洗澡,她也平静的很,唯独一见到温以凡,她就会失控发疯。
这么多年来,他查不到半点蛛丝马迹,没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这里面的问题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他讨厌被安排的婚姻,但是他更讨厌温以凡的百般算计,以前别人传言她算计亲妹妹,没想到真正的算计是在雅柔这里。
呵呵。
他那充满冰霜的眼眸毫无感情的盯着温以凡,就像在看一个死人。而对面而立的温以凡也察觉到桑延对自己投来不善的眼光,这何止不善,根本就是对她动了杀念。
“雅柔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动你,谁要再敢动你,我要了她的命!”狠辣的语句,一个字一个字是盯着温以凡说出来的。
而温以凡此时的脸色煞白,正好说明了她心虚到极点了吧,贪慕虚荣又怕死,居然还敢跟他提离婚。
没想到雅柔的出现,让欲意逃脱的她提前暴露了吧。
这个女人,真该死!
至于桌上的晚餐一半也是被刚刚的混乱给毁了,那正好,“闻管家,让顾婶另做一桌菜送到客房,你带小月好好安抚一个林小姐,多找几个女佣陪她玩。我得处理一下家务。”
轻轻拍了拍林雅柔,示意她听话跟着闻立新走,其实只要不刺激到雅柔,她还是很乖的,这不,她看不到后面那个蛇蝎女人,跟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频频的看了他好几眼安静地跟着闻管家走了。
偌大的餐厅识趣的人都走了,不识趣的人却不能走,她知道他会把眼前看到的都算在她头上,这三年她的话都是废话,她做的事都是心机。
“不要!”很疼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的桑延突然拎起她的衣领,把她当麻布袋往楼上拖行。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只会觉得到处的碰撞会让自己身体疼,可是今天她的脚已经伤了,经不起更多的折腾。
对她的带着哭腔的求饶,桑延仿佛置若罔闻,还真的生生将她拖进了卧室,她的卧室,他甚至觉得他的卧室都不该沾上一点她的气息。
为了不让钻心的脚疼让她昏过去,她咬着牙被迫以倒坐的姿势,一路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在卧室里。
那个冷酷的男人桑延竟然当着她的面撩起好几层床上的被垫,直到露出床垫底层,看着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坐在地上的自己,她被微尘呛咳了好几声。“你也知道你这里脏啊,所以我不想直接坐在你的床上,懂吗?”
温以凡疼得想哭,却又想笑,这个桑延一定是属刺猬的,他不用动手,就是说几句话,都能将她的一颗心刺得满是血洞,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泊泊的流着鲜血。
为什么她还活着,还没死掉呢。难道她爱桑延,想嫁给他就是一种罪过吗?
一屁股坐在床垫边沿,看样子,他是要审自己一段时间了,难道刚刚那个林雅柔小姐的发狂也要算在她头上吗?
林雅柔失踪当年是三线明星,在嫁给桑延之前,江家把这些情况都是跟她提了一下的,毕竟陆家家大业大,别说她一个少奶奶了,如果不是陆家还有陆芸坐镇,只怕她温以凡根本守不住桑延,男人力量越大,那些飞蛾扑火的女人就更多。
可是林雅柔,她压根就没有接触过。
“温以凡,你不是想离婚吗?可以啊,你先老老实实的把你当年怎么算计雅柔的事给我坦白,不然你就等着死吧!”桑延散漫的姿态却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熟知桑延面部表情的温以凡知道,他这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机。
窗外只有一块暗黑色天幕的变作填充色。
坐在地上的温以凡眼睛的高度只能看到一样一个场景。脚疼,全身疼,又没吃晚饭,可是眼前这个冷脸阎罗显然一点都不关心这些。
他的冷除了隔离还有恨意,大概这全世界的坏事都认定是她温以凡作的吧,这一刻温以凡想放弃挣扎和辩解,不如让老天抽走她所有的力量,就此睡去。
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磨了三年,错了一千多天。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大多有个完美结局,而她的角色全部是黑心肠的女巫。
“你愣什么!赶紧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耗。”盯着温以凡一脸茫然的神情,她的视线从窗外转到地板上,一直垂着眸,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桑延觉得心烦气燥。
说,说什么?无奈的摇摇头,温以凡缓缓抬起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
桑延是上天的宠儿,是人间娇子,她真的是高攀错了。当梦醒来的时候,现实不断重重的打着她的脸,是该清醒了。
“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腿疼,她不得不缩回双腿,以屈腿之姿斜跪着,可这看在桑延眼中就是一种想扮弱的花招。
他不会再忍让她了,绝不,就这样一个心机女,又蠢又笨,还敢跟他玩欲擒故纵,想以离婚为噱头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吗?
离开床尾,陆治勋半蹲在温以凡跟前,“你不知道说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提示?当年你都是怎么残害雅柔的,又是用了怎样的手段把她关进了疯人院,不然你以为我和她关系正好的时候,你能嫁进陆家来,这其中你受益最大,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说什么?”
天啊,他居然把这么大的罪名戴在她的头上,明明她跟林雅柔连面都没有见过。不可置信的听着桑延对她的指控。
“我没有我没有,我也就是今天才跟她见第一次面,我——”桑延嘴角泛起残酷的冷笑,伸出左手控制住她的下巴,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
温以凡吃疼,话也说不出来,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雅柔已经疯了,你还在狡辩什么?”他真想不到看起来温柔安静的女人,心里却藏着毒针。她还敢说自己跟林雅柔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是第一次,雅柔怎么会不怕管家,不怕佣人。
偏偏每次看到她,都会失控,吓到全身颤抖,这异常的恐惧不就直接说明,即便她现在神智不太清醒,但她骨子里都记得害她的人,所以她会害怕。
被迫被桑延的手抬高了头,而且他还在加力,她不得后仰着头和背部,一种撕裂的疼痛都能激出她后背的冷汗了。
可是显然桑延不在乎,她的疼,他从来都没在意过。
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她眼中的颓败对桑延来说,这就是被揭露真相的默认。这个女人真的是蛇蝎。
“我真不知道我妈看上你什么了,三年来的维护,她只怕根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如果早知道你对雅柔做了这些事,我一天都不会容忍你。”让她还在他的生命中恶心了他三年,她还有脸敢提出离婚。
要离也是他提!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不是说你自己没心机吗?”真当他是傻子!
是啊,无话可说,她能说什么,她说了她不认识林雅柔,可是他信吗?“当年和陆家的婚姻,我以为我是中了彩票大奖,万万没想到幸运之神会降临在我身上。”
这场婚姻就像是古代的蒙头婚姻,对温以凡来说,那一天养父突然宣告她一个月后就要嫁到陆家的事,犹如一场梦。
桑延在她心目中就是男神的存在,是可望不可及的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养在江家,从小到大,养父母对她一直很好,她也乖巧懂事。
和桑延结婚这种事,她可是连梦里都不敢想的,没想到她以江家大女的身份就这样嫁进了陆家。
孰料,婚姻只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盒子里装的却是人间至冷至痛的情感折磨。把她的热情和爱意彻底毁掉。
一定是她做了白日梦,什么灰姑娘的故事,什么王子和公主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压根就不是公主。
灰姑娘永远只能当灰姑娘。
“啪!”一个耳光清醒的打醒了她的走神,居然不太疼?她捂着脸抬走头侧头看着气极败坏的男人。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是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残害过林雅柔的事情吗?她又没做过,为什么要认。
“你的幸运之神其实就是你的邪恶之心吧。”他打了她,这三年他没少对温以凡以精神上的折磨,可是打她耳光还是第一次,所以看她竟然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的走神,这难道不是对他的藐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举起手打她,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还是——
可是手落下去的时候,为什么顿滞了一下。
他从没觉得自己会对她有怜悯之情,这个狠毒的女人,还敢不说实话,还敢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不能让她说出实话,他这个陆氏总裁也是白当了。
自己现在是在审问她,而温以凡的态度让他很不满意,沉默不语加上频频走神,这摆明了就是不拿他当回事。“你给我起来!”倏的,温以凡被桑延架起,她竟然全身腾空了。
一脸的惊慌像是取悦了桑延,“原来你还是会怕的,我倒要看看你要忍到什么地步才跟我说实话。”
既然她这么会玩心机,也别怪自己对她下狠手。
“啊……不要!”她是怕自己的脚疼让她受不了,才叫出声的,可是桑延显然已经耐性耗光。
拽住温以凡的手臂,她的体重如此之轻,也正好让他少费力气,半拖半拉的将她推进洗手间。
她的皮肤如此浅薄,刚刚他一个减了力道的巴掌,瞬间在她的脸上印下了红色的印记,而她的脸皮而是够厚,深藏不露的温以凡让自己大开了眼界。
“松手!”这个死女人,居然还敢拉着自己,想将身体倚靠过来,不要脸到了极点了,“怎么,你现在又想用美人计了?拉倒,你这种干巴巴的身材,我压根看不上。”扯开温以凡的手,把她推到沐浴室的角落。
看着她有气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句话也不说,倒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很好,“温以凡,我妈的眼光也没错,你当真是人中极品。”就这个时候了,还咬着牙不承认,那他就用冷水来冲刷一下她肮脏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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