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把南烟扶出来。
拿浴巾给她擦干头发和身子,给她换了一声干净的衣服。
尽管这样,南烟的身子还是在发抖,不停的在抖。
“南烟,没事了,没事了。”
青姐抱着她,安抚她。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可是这个女人为了孩子对自己的狠,让她不得不佩服。
“我以后是不是不能来跳舞了?”
南烟的声音粗噶颤栗,惶惶不安的看着青姐。
青姐看着她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想到霍北冥说的话,心里实在为难。
“南烟,你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青姐,我不需要休息,我要跳舞,我想赚钱,冬儿,冬儿她还在医院......”
南烟乞求的眼神看着青姐,青姐为难的神色里,她已经看到了结果。
“是他,他不让我在这跳了是吗?”
青姐没有直说:“南烟,孩子的医药费我帮你,你去找个正经工作吧,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南烟还想为自己争取,但是手机响了。
她接完电话之后,就给青姐深深鞠了一个躬。
“谢谢青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赚钱不容易,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然后,疾步离去。
医院来电话说冬儿不见了,她脑子里当时就是一片空白。
青姐看着南烟离开时那单薄如纸的背影,心里满腹愧疚。
就是这样一个消瘦如柴的女人,为了这个表演,没日没夜练了70天。
70天,腿上的皮磨皮的无数次,脚筋扭过无数次,练习室的那根管子被她磨的发亮。
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没有喊过一声疼。
......
黄芷晴接到苏宇诺的电话,有点不敢置信。
霍北冥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找女人?
霍北冥不会对任何女人感兴趣了,如果这世上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感兴趣,那个女人只能是南烟。
想到南烟,黄芷晴立刻拨了一个电话。
“你说什么?她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不能让她活着出来吗?”
对方又说了什么,黄芷晴气的狠狠将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气急败坏的在房间里踱步,五年,她给她构造了一个生不如死地狱。
她身上有霍北冥的英文名字,她就让人把她的皮挖掉,霍北冥喜欢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她就让人把她的头发全拔掉,一根都不留,没想到她命硬,怎么都死不了。
现在居然活着出来了,既然这样南烟我们的故事没完。
黄芷晴不敢给霍北冥打电话,只能给霍老爷子打。
霍老爷子最疼霍小凡这个重孙子,而霍家霍北冥只听霍老爷子的话。
霍北冥赶到医院的时候,黄芷晴已经守在哪儿了。
握着小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满目哀伤的抚摸着孩子的脸。
“小凡没事吧?”
“今天是抢救过来了,可是医生说他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他可能活不过六岁。”
黄芷晴豆大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哭的我见犹怜。
一个苍老但霸气有力的声音忽然再身后响起:
“霍北冥,医生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们再要个孩子,再要个孩子,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救小凡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医生的话?我不管,我给你一个月,一个月你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芷晴怀孕。”
霍老爷子霍振东以前是部队出身,说话霸气,为人正直,说一不二。
霍家上下,没人敢忤逆老爷子。
霍北冥没答话,深邃的黑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他曾怀疑过那晚酒后睡过的女人到底是不是黄芷晴,一直都在怀疑。
可是直到这个孩子呱呱落地,所有的亲子鉴定都证明了,这就是他霍北冥的亲骨肉。
可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从未喜欢过黄芷晴。
他不愿意承认他也背叛了南烟。
五年了,他允许黄芷晴带着孩子住进霍家,给了黄家所有他们想要的好处和便利。
却从未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霍家人,黄家人不止一次的逼他,但他从未妥协。
为什么?
所有人都这么问他,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爷爷,您别逼北冥,他也许有他的苦衷,五年了,如果他想娶我,想和我生孩子,小凡也许......”
黄芷晴满腹委屈,替霍北冥求情,也在替自己,替孩子叫屈。
“芷晴,你别哭,有爷爷在,爷爷给你做主。”
黄老爷子愤慨不已,霍北冥不做解释,转身离开。
老爷子气的直跺拐杖喊:“霍北冥,我就给你一个月,从今天开始。”
电梯门打开,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比她还高的泰迪熊从电梯里出来。
“叔叔,我是小凡的朋友,我来看看小凡可以吗?”
冬儿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霍北冥,稚嫩的声音小声的询问着。
霍北冥没有说话,侧身让她过去。
不经意间视线快速捕捉到她手里的泰迪熊胸口上绣着字:烟烟快乐。
这是他送给南烟14岁的生日礼物,字是他偷姥姥的针线绣上去的。
为了绣那几个字,他的十个手指头扎的全是针眼,那年他17。
下一秒,他伸手抓住了那只熊。
目光幽冷的盯着冬儿问道:“这只熊哪儿来的?”
“妈,妈妈送我的。”
冬儿敏感,已经从霍北冥的眼睛里看到了敌意。
她很怕,怕的嘴唇都发抖了。
“你妈妈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妈妈叫南烟。”
霍北冥的心口忽然被撕裂,南烟,南烟,她居然给那个野男人生了孩子。
南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哥?
冬儿看着霍北冥紧握的拳头,吓得抢过泰迪熊慌慌张张躲在了角落里。
霍北冥目光狠厉的瞪着小小的身影,想到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些照片,心里就想万马踏过,烂的稀里哗啦。
“五年了,南烟也出狱了,北冥如果你还想着她,我祝福你们,我替你去跟爷爷说。”
黄芷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语气慷慨,温婉贤惠的说着。
五年,她为他生孩子,为他默默守候五年。
而南烟呢?
南烟却一次一次将在他的心口捅刀,不死不休。
“冬儿,你在这吗?”
电梯门打开,南烟急切的喊着。
医院监控说冬儿没离开医院,其他地方都找了,唯独这层特级VIP病房没人敢上来打扰。
南烟,不管不顾就冲上来了。
入眼的却是霍北冥捧着黄芷晴的脸,激烈深情的热吻着。
黄芷晴看到南烟时,眼神从震惊到炫耀只用了半秒。
她一刻,她的血是冷的,身体是麻的,连脚心都是麻的。
“妈妈,妈妈,我在这儿。”
冬儿看到妈妈,像见到救星一样飞扑到她怀里。
南烟颤颤巍巍的身子差点儿被撞到,抱着冬儿进电梯,恨不得马上离开。
但黄芷晴并不会这样放过她。
“南烟,是你吗?北冥,她真的是南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你女儿真漂亮,和你不像,应该像你老公吧。南烟你好吗?谁生病?”
黄芷晴假惺惺的拉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挑拨。
没有一个字不是在提醒霍北冥,南烟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你心里的那个南烟再也回不来了。
她什么都没回答,拉着冬儿离开,像避洪水猛兽一样避着她们。
但是霍北冥伸手拽住了她,愤怒的斥责道:“芷晴跟你说话,她在关心你,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给她道歉!”
南烟怕吓着孩子,把冬儿藏到了身后,抬眼冷漠的看了霍北冥一眼。
她真的很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告诉他站在他身边温柔贤良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蛇蝎毒妇。
但是,她没有那个勇气,她不敢。
他也不会信。
她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谢谢霍太太关心,我们很好。”
“南烟,你别这样,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黄芷晴伸手扶她,南烟下意识的躲开。
“谢谢,但是我们高攀不起。”
“南烟,你凭什么生芷晴的气,是你蛮横,是你伤她在先,她还在法官面前帮你求情。”
南烟冷漠的态度让霍北冥很生气,很恼火。
伸手揪着她的衣领,抬手打了下去,却被黄芷晴拦住了,演技精湛。
“北冥,别怪烟烟,是我们对不起她。”
“听见了吗?霍北冥,是你们对不起我。”
南烟目光冰冷的盯着霍北冥,语气冷硬如铁。
“我坐了五年牢了,我都这样了,该还的都还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南烟扯下自己的假发,稀稀拉拉的一根头发还有可怕的疤赫然出现在霍北冥面前。
霍北冥的手骤然松开,心上的豁口越来越大。
虽然在帝王的时候看过她狼狈的样子,可是再次看到依然让他心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南烟卑微鞠躬,90度。
腰弯下去的时候,好疼,好像坚硬的骨头被人生生敲碎。
电梯门关上,南烟弯下的腰慢慢直了起来。
冬儿攥紧了妈妈的手,害怕的说着:
“妈妈,对不起,他们说小凡快要死了,我不想让小凡死,小凡死了,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不会,冬儿不会死,有妈妈在,一定不会让冬儿死。”
南烟搂着冬儿,紧紧的搂着。
这个世界真的好小,小到他们的孩子住进了同一家医院,得了同一种病。
那晚上,霍北冥下定了决心要给小凡生个弟弟或妹妹。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无论如何他该救他。
可是,黄芷晴已经脱光躺在哪儿了,他却逃了。
逃到帝王17楼,抽了整整一夜的烟。
打了一个电话咆哮:“南烟这五年在牢里都发生了什么?给我查,我要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哪儿好?”
......
半个月过去了,医院开始催缴费了。
南烟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接到青姐的电话。
青姐给她介绍了新工作,演出费颇丰,就在帝王附近的酒吧。
青姐再三提醒他注意保护自己,那个地方不比帝王,出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那里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
南烟怕,怕被刁难,怕被侮辱,怕被认出来,但是怕也要去,她别无选择。
那间酒吧就是个仓库改建的,面积很大,舞台也很大。
南烟每晚来这里,只需要表演三场。
8点场,10点场和12点午夜场。
老板是个光头,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扎着耳洞,穿的花T恤,看到南烟一直陪着笑脸很是热情。
南烟没有过多的客套,既然在帝王因为带了面纱欺骗了观众,这次她不再戴面纱,只是戴了假发,化了很浓烟熏妆,在舞台上俨然一只性感的小野猫。
没有人能认得出她是曾经那个风华无双的南家大小姐,南烟。
首场表演很成功,吸引了很多人,酒吧业绩翻了几倍。
老板高兴,除了演出费还给了南烟奖金。
派专车送南烟回家,之后的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虽然有时会遇到一些小流氓,动手动脚,但是老板都派人摆平了。
尽管如此,南烟的心里还是一直不安,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直到那天她们出现在酒吧,她才知道有的人你是躲不掉的。
霍家的千金大小姐,霍安生和她那一帮小姐妹一出现就把舞台围了起来。
霍安生穿着夜店吊带装,搂着肚脐眼儿,叼着烟,目光像吐着芯子的毒蛇盯着她。我的同桌喜欢我。放学了以后把我带回家准备做那个事情。还拿出遥控器玩。我当然不同意呢。我就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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