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歌怔了怔,又道:“桑桑也来,你们是新婚夫妻,你作为她的丈夫,难道不该跟她一起吗?”
季如歌顿了顿,刻意提醒到:“今天一起聚会的人很多,还有不少心仪桑桑的男人,桑桑从前上学的时候就很受男人欢迎,你真的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来吗?”
叶以桑的眉心拧了拧,季如歌还真是巧舌如簧,短短几句话就败坏了她的名声。
那话仔细品品,不就是说她“招蜂引蝶”吗!虽然没有直接说她的坏话,但却足以让桓岭对这件事情心生芥蒂。
“倒也简单,”桓岭狭长的眸子扫过叶以桑的脸:“桑桑不去不就行了。”
桑桑本人:“……”
季如歌好心邀请她,她怎么可能不去!
季如歌怔了怔,忽然道:“叶以桑,你该不会是为了不让我见到桓三爷,才故意找了个人来假冒他拒绝我吧?”
她一定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假冒桓岭,拒绝她的请求!
桓岭扫了叶以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女的是不是有病?他拒绝了见面的请求,她就觉得自己是假冒的?
叶以桑无辜耸肩,季如歌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傲慢,且自以为是。
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季如歌顿时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季如歌心底发笑:“桑桑,是不是你们之间的感情不好,他连电话都不听,所以你无奈之下,才故意找了个人来骗我?”
之前叶以桑还在微博上秀,别人都说叶以桑一鸣惊人,一下嫁入了豪门,还在猜她是用什么手段搭上桓岭这种人。
没想到她连一个电话都不敢让桓岭接!
想到之前桓氏基建和叶氏地产联手开拓的项目,季如歌顿时就明白了,叶以桑哪里是靠自己的本事让桓岭喜欢上她?
她根本就是叶家用来和桓氏联姻的一个工具而已!
叶以桑觉得季如歌这想象力不去写剧本还真的可惜了!
季如歌继续道:“大家都是姐妹,你就算嫁入豪门了不得宠,也用不着弄虚作假吧?你这样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啊!”
她说话时尾音轻扬,甚至从话语里扣除了几分一如既往的对叶以桑的轻蔑。
桓岭并不了解季如歌,但是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
很让人讨厌!
“你就这么想见我吗?可以!今晚我和桑桑一定准时出席!”桓岭眼皮子一掀,沉声道。
闻声,季如歌微微一愣,捏着手机的手不由地攥紧了几分。
对面的人难道真是桓岭?
那她刚刚说的话,岂不是都被桓岭给听见了?
“你…”
“嘟——”
叶以桑已然没有耐心地掐断了电话。
季如歌凝视着手里的电话,愣愣地出了神儿。
他要不是桓岭,恐怕也不敢轻易答应来跟大家见面。
不过她好歹把人给约出来了。
到底是不是本人,今晚一看就知道!
如果到时候叶以桑没有带着桓岭过来,她一定要戳穿她幸福的假面具!
别墅里,桓岭睨着叶以桑道:“你的表姐就是这幅德性?”
叶以桑坦荡荡地承认道:“她喜欢虚荣、攀比,我眼底都是钱和地位,所以我们才是姐妹啊。不过,你今晚真的会去吗?”
桓岭眼底噙着笑:“我都带你见过沈骏和宋谦白了,你不也应该带我认识一下你身边的人?”
晚上八点,叶以桑和桓岭果然如约而至。
叶以桑一进门就愣住了,今晚来的人不少,熟悉的面孔有几张,不熟悉的占大多数。
她在心底冷哼一声,季如歌倒是舍得下血本,请了这么多人来看她的热闹。
桓岭刚一进门,就成了现场的焦点。
桓氏集团的太子爷,除却桓氏集团的私人酒会,其他地方根本就见不到的人物,竟然真的来了他们的聚会。
以后他们和别人吹牛的时候也可以说自己在私人宴会上见过桓岭了。
桓三爷迈着优雅的步伐径直走到一张沙发边,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默默往旁边移开了一点。
桓岭垂眸睨着他,摸了摸腕上的檀木珠。
叶以桑出声提醒道:“三爷没有和人并坐的习惯。”
那个人颇为受惊,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着桓岭欠了欠身,灰溜溜地走开。
桓岭走到沙发中间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架在一起,搭在沙发上的手朝叶以桑勾了勾:“过来。”
叶以桑在别人羡慕的眼神中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时候就听一个长期充当季如歌舔狗的陈文希说道:“还是如歌有本事,竟然真的把桓三爷给请过来了。”
季如歌特别享受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我过来,和季如歌没有什么关系。”
桓岭狭长的眼皮一掀,暗藏着阴戾的视线落在一旁说话的人身上,直接否定了她的说法。
季如歌脸上的笑僵住,神色尴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极了。
桓岭冷僻道:“我过来完全是看在桑桑的面子上!况且我也不放心桑桑一个人来,就怕被什么阿猫阿狗的给盯上,我可不喜欢我的女人被人惦记!”
叶以桑心头微微颤了一下,眸子微转,注视着桓岭脸上亦真亦假的温柔。
季如歌悄然咬了咬牙,但是很快,脸色恢复了正常。
季如歌笑得一脸温和,故作谦虚道:“我当然是请不动三爷的,也只有桑桑这样厉害的人,才能让三爷过来呢。”
季如歌拨了拨耳畔的头发,状似无意地说道:“之前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桑桑就比一般女孩子更受欢迎。”
陈文希也说道:“像她这样八面玲珑,能同时和许多男人拉好关系的人也的确少见,谁让她长得好看呢?”
又在影射她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水性杨花。
陈文希忽然看向桓岭道:“你不知道吧,当初大学里有不少学长都追求过桑桑呢!”
叶以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抹黑她,这两个人怎么不去说相声,唱双簧?
她们都觉得自己能够凭着三言两语离间他们,可三爷要是那么好欺骗,他就不是三爷了。
桓氏集团的江山,他也坐不稳!
果然,桓岭摸了摸腕间的檀木珠,戏谑道:“桑桑长得这么好看,有人追求不是再正常不过么?”
她们离间的手段不算高明。
但是确实能让一些男人的心底不痛快。
可惜用错了人。
他又不是真的深爱叶以桑,又怎么可能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乱吃醋?
陈文希一愣,一下子被桓岭这幅宽容大度的态度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桓岭的铁臂一弯,就把叶以桑勾到了自己的怀里:“我猜,桑桑应该从幼儿园时起就开始收情书了吧?”
叶以桑眉心一蹙,顿时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胡说,我从来不早恋,也不收情书的!”
她的眼神清纯中带着几分妩媚,语气又是那么娇软,桓岭的喉结滚了滚。
她要撒起娇来,真是个小妖精。
季如歌见状,俯身向前倾了一点,一手支着下巴,忧伤地看着桓岭道:“我有时候真羡慕桑桑,身边总是不缺好的男人。不像我,想找个人吃饭都难。”
她今天打扮的格外靓丽,衣服更是特意挑了一身深V的黑色包臀裙,她这么一俯身,衣领下的春光便暴露了出来。
现在桓岭的视线一直留在叶以桑身上,季如歌就想要展示一下自己傲人的事业线,勾一勾桓岭。
丰腴的身材,再加上季如歌刚才说的那番话,她的原意是想要透露出自己很空虚,随时可以约的含义。
谁知桓岭连正眼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道:“连个吃饭的人都找不到,你的人缘也太差了,的确是不如我们家桑桑。”
季如歌:“……”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被桓岭的毒舌的给压制的毫无还嘴之力。
叶以桑看着她那一对若隐若现的事业线,善意地提醒道:“季如歌,你再不直起腰,你的胸贴就要掉了。”
季如歌的嘴角一抽,一张脸简直比被拍烂了的黄瓜还要难看。
这时候桓岭道:“你们的聚会都是这样干坐着说话么?不喝点什么?”
为了挽回一点微薄的面子,季如歌道:“想喝什么大家随便点,今天我做东。”
她和这家会所的经理很熟,对方常常给她算八折,所以季如歌在这里很大方。
而且今天桓岭也在,她可不想在这时候让人看扁了,让桓岭觉得她是个小气抠门的女人。
桓岭抬头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季小姐倒是爽快。”
陈文希一听到他夸赞季如歌,就骄傲地说道:“当然啦,她一直以来都是最照顾别人的一个。”
桓岭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那我就不和纪小姐不客气了。”
季如歌按下了服务铃,一个服务生就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大家先后点了不同的香槟和果酒,也有一些男人点了XO。
轮到桓岭时,他却连酒水单子都没看一眼,就抬手道:“一瓶罗马帝国。”
他的手骨线条分明,修长的指节抬起时简直像是漫画里的男人一样好看。
季如歌怔了怔,罗马帝国是什么酒?
她怎么没听说过?
难道是什么小众的品牌?
服务生一听到罗马帝国四个字,就开始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再次确认道:“先生,请问您确定要这种酒吗?”
桓岭:“确定。”
服务生又道:“那请问您要喝罗马帝国哪一序号的酒?”
桓岭道:“1990。”
服务生立刻在单子上勾上了S级的标志。
太好了,这个月十万的提成有了!
他又转身看向叶以桑:“请问这位小姐还要喝点什么吗?”
“我……”
不等叶以桑说完,桓岭抢先替她做了回答:“一杯鲜榨果汁。”
叶以桑:“……”
一群人不是喝香槟就是红酒,再不济的也喝着果酒,他却给她点了一杯果汁??
桓岭道:“暂时就这么多,你去准备吧。”
叶以桑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桓岭,意图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之前逼她吃扁豆,现在还不让她喝酒!
桓岭管得未免也太宽了点儿!
桓岭侧目瞥了她一眼:“看什么?以后你也不许私下喝酒,要是被我抓住,就罚你。”
叶以桑道:“凭什么?凭你家住海边?”
桓岭喉咙里溢出一记淡淡的低笑,“我在海边的确有套别墅!”
次奥!
叶以桑挥了挥手,“当我刚刚没说话!”
服务生暧昧地看了叶以桑一眼,他们绝对是夫妻,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那一款夫妻!
大家喝了一点酒后,会所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只是桓岭一直坐在角落里喝着自己的酒,从不和谁搭话,主动上前找他说话的人也都被他两句话给赶走了。
叶以桑觉得他简直就是聚会里扫把星一样的存在。
这时候季如歌对陈文希使了个眼神。
陈文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桑桑,你陪我去吧。”
叶以桑眸子一抬,这两个人都憋了一晚上了,就看看她们今晚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勾起嘴角道:“好啊。”
叶以桑跟着陈文希一起离开了会所中心,往洗手间走去。
她们走后,季如歌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桓岭走了过去。
“三爷,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敬你一杯。”
桓岭晃着手里的红酒道:“桓氏家族的人从不把旁支亲系称作一家人。”
换句话说,桓岭不认叶家以外的任何人做一家人。
季如歌讪讪笑了笑:“三爷何必这么见外呢,你不知道,我和你们桓氏集团的吴董事也认识!”
桓岭抬头看了她一眼,蔑然道:“吴董事?没听过!”
凭借着区区一个吴董事,就想跟他套近乎!
他要是不想给谁面子,就算是老爷子来了都没有用。
季如歌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沉,桓岭就喜欢叶以桑是么?
她到底哪里不如叶以桑了?
季如歌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又主动在桓岭身边坐下来道:“我可是很了解桑桑的,三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些和桑桑有关的事情?”
她身上浓郁的玫瑰香水味让桓岭皱了皱眉。
桓岭的警告的视线落在季如歌身上,微抿的唇角透出几分警告。
季如歌愣了两秒,才站起来坐到了相邻的一张沙发去。
桓岭的眉心舒展了些许,放下红酒杯道:“和桑桑有关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亲自去了解,不必要从别人的嘴里听说。”
季如歌扬起嘴角道:“就怕有些事情桑桑不告诉你,三爷也不知道。”
“哦?”
桓岭摸了摸腕间的檀木珠,眼底透出几分玩味。
季如歌还能说出什么让他惊讶的事情?
抹黑她名誉的情史,还是她从前玩过风月场?
不管是哪一样,桓岭都不觉得季如歌有让他惊讶的本事。
季如歌见有戏,立刻说道:“桑桑从前还有一个姐姐叫叶以柔,不过两年前意外去世了,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桓岭道:“略有耳闻。”
叶昀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叶以桑,另一个就是叶以柔。
叶以桑曾经也是叶氏地产的首席建筑设计师,但是两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这件事情淮城不少人都知道。
季如歌道:“桑桑大学的时候读的是淮大医学系,可是叶以柔去世以后,她就没再进行研修了,你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吗?”
季如歌故意卖了个关子,想要勾起桓岭的好奇心。
可是桓岭只是和之前一样冷冷的看着她,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季如歌默了默,只能自己继续说下去道:“她去殡仪馆当了半年的入殓师,专门帮死人殓妆。”
桓岭的心底闪过一丝诧异。
季如歌道:“大家都觉得这个工作晦气,当时不少亲戚知道她干这个以后都说她是疯了!”
入殓师也是殡葬行业的一种,一般人都觉得晦气,遇上那种人都会避而远之。
这件事情说出去对叶以桑的名声很不好,叶家的人一定没把这件事情告诉过桓岭。
她就不信桓岭知道了以后会不介意。
要是知道叶以桑那双手曾经摸过无数个死人,桓岭心底一定很恶心,以后说不定都不会再碰叶以桑了。
桓岭的唇角压了下去,神情里透出了两分严肃。
他对叶以桑并不是很了解,除了清楚她是叶氏地产的千金以外,他甚至都没有派人专门调查过她。
没想到她竟然还当过入殓师,叶以桑还真是能刷新他的认知。
难怪她当初看见那些被自己杀掉的人,没有说出一个害怕。
她看多了尸体,又怎么会害怕死人?那应该是她最不害怕的东西了。
看着桓岭严肃的脸色,季如歌的心底还浮现出了两分得意。
她就知道没人会不介意这件事情。
但是季如歌此时的眼神却温柔又关心:“三爷,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是想要让你讨厌桑桑,我就是希望你能多理解她一点。”
桓岭的眸子眯了眯:“哦?”
季如歌道:“桑桑当初就是为了能亲手帮叶以柔殓妆才去当了入殓师,虽然她做的事情很晦气,又摸过许多尸体,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季如歌表面上这么说,但是她心底其实巴不得桓岭讨厌叶以桑!
叶以桑一个当过入殓师的人,凭什么陪在三爷身边?
她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都得不到的男人,叶以桑也别想要得到好过。
不论哪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一个专门处理尸体的入殓师,心底都一定会膈应。
她吸引不来桓岭的注意,就先坏了桓岭对叶以桑的好感再说。
也许他们夫妻不睦,她就有机会了呢?
桓岭摩挲着檀木珠的手停了下来,双手十指交扣搭在腿上,眸底浮现出两分阴气。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又要重新提起?要是桑桑在这里,听到这些事不是又要想起她姐姐了么?”
桓岭扫了她一眼。
“季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季如歌愣了愣。
桓岭的关注点为什么不是入殓师这件事情,反而还质问自己的居心?
他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叶以桑曾经摸过那么多死人吗?
季如歌从来没有想过她面前这个矜贵优雅又冷傲的男人还杀过人。
她刚才说的那些事对桓岭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入殓师又怎么样?
他杀人,她殓妆,他反而还觉得他们挺般配。
季如歌心虚地说:“我就是害怕你以后知道这件事情心底会有隔阂,才想提前给三爷打个预防针。”
桓岭的唇角不屑地勾了勾,“很用不着。”
……
叶以桑跟着陈文希朝着洗手间走去。
陈文希道:“桑桑,当初一起长大的朋友里就属你最厉害了。大家以为你定居墨西哥以后就不回来了,没想到你一回来,转头就攀上了桓三爷?”
叶以桑的眼帘掀了掀,长而卷的羽睫就像是小公主一样好看。
她的嘴角牵起了几分浅浅的弧度。
谁说她不回来了,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或许我们之间就是缘分吧。”叶以桑道。
一段从挟持开始的孽缘。
她知道,桓岭想要把她当做笼中之物来圈养,想要看看她是如何在桓家挣扎求生。
她无所谓桓岭怎么看她。
只要能让她进入桓家,就算做桓岭身边一只乖巧的宠物又怎么样?
陈文希听到叶以桑的话却觉得她是在秀恩爱,说她和桓岭是天定的缘分。
陈文希的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看见前面就是洗手间,陈文希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可能要久一点,你就先去那边的休息室等我吧。”
叶以桑的眼底滑过一抹狐疑。
陈文希催促道:“你快进去吧,我先去洗手间了。”
她转身走进了洗手间里,叶以桑瞥了休息室一眼,也走了进去。
可就在叶以桑进去不久以后,陈文希却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坏意,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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