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屏风后的我看了过来,我亦是慢悠悠的打屏风后现了身,缓步走进了两人的视线中……
“你们两个下棋老手凑在一处,一局棋,约莫得杀个五六个时辰方可分胜负。不是说文宵今日要在玉清宫内设宴么?怎么,两位这状态,是准备今日以清风为食,清茶为酒果腹了?”步步与他渐行渐近,而盘腿而坐的他,亦目中生光华,神情怔怔的看着我。
我在他的身畔停下了步子,平静的抬眸看了他一阵,后选择与他一样席地而坐,拂了拂广袖,再去细瞧棋盘内的棋局。
“清风为食,清茶为酒,你想的倒是挺特别。暮南只是担忧提早设宴,待你苏醒后这饭菜都凉了,如此方一拖再拖,拉着本帝在这里与他下棋,早知你醒得早,本帝便该催一催他。好歹本帝也是个客人,如今,倒是主人设宴,客人还要与主人行方便了。”
君池轻描淡写的同我控诉着文宵的不地道,我惬意叹了口气,调侃道:“哎呀,您老人家可是九重天的帝尊大人,谁敢怠慢您老人家啊。文宵他,许是多日未见帝尊,太过想念了,这才多与帝尊下了会子棋。”
君池冷漠的挑了挑眉头,摸摸自家儿子的小脑袋,不以为然道:“他想念本帝?本帝可是前几百年才见过他,若非是有事,暮南帝君倒也没这个闲心,命身边仙伯亲往太清境送帖子。”
“帝尊此言差矣,如今天界谁人不知君池帝尊喜好清净,除却每百年一次的开府迎百官述职,旁的时间,多在闭府陪妻儿,本帝君平素里,也没这个胆子去叨扰帝君。”
“你没这个胆子?”君池帝尊弯起唇角,有意追责道:“那方才,也不晓得是哪个老神仙,厚颜无耻的朝本帝索赔烧坏的宫殿。”
文宵闻言顿住了手上转茶盏的动作,表情毅然的回答他:“分明是你先为老不尊的,引天雷之火来焚烧玉清宫,你老人家即便是素日清闲,也不该,无缘无故来烧我的殿宇。”
这两个生在神仙界顶层的大人物斗起嘴来,倒莫名令人感觉到,有几分可爱。
“烧你玉清宫,你觉得委屈了?本帝若不是看在你乃天帝叔父的面子上,可不止随手引两道火了。本帝若真想烧,你这玉清宫,如今还会恢复原样么?恐怕早便化为了灰烬,即便重新修缮,也须得半个多月。”
“本帝君不知,究竟是何处招惹了帝尊,竟让帝尊如此震怒。”
君池抬袖给怀中小娃娃擦了擦额角,“嗯,这个,你便要问你身边的这位了,”
终于,话题还是引到了我身上,我心虚的往后缩了缩,昂头与他四目相对,讪笑了两声:“啊,这个、这个么……我也没想到,君池他竟然报复到了你的身上……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君池他是如此记仇!”
文宵越听越糊涂,不过,索性人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神仙,此情此景,尚能保持几分镇定,轻言慢语的询问道:“知潆,你又是如何招惹到了君池帝尊?可是,又做了什么事,冲撞到了帝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难以启齿的张开嘴,“这个、这个啊,也不算是冲撞,就是我……一不小心给小玄看了一本不该看的书……”
“什么书?”他好脾气的追问下去,我更加自觉惭愧了,嘀嘀咕咕的哼唧着:“也没什么书,就是一些普通书,可能小玄看着不大能理解……”
瞧我这副丢人模样,君池倒是极不仗义的直接将那本书随手一丢,恰好便丢在了文宵的面前。
冷漠无情的拆穿道:“朝露传,这本书的名字,想来暮南帝君应该很耳熟吧。”
“朝露传。”文宵的脸一瞬便黑了大半,在我的极度心慌羞愧中,伸手拿起了那本册子……后再意味深长的紧盯了书封良久,半晌不能开口言语。
朝露传,实则也并非是什么难以入目的书册子,只是上面多记载花草妖灵之间的爱恨情仇,部分字句,是有稍稍几分的令人脸红,可起初我将这本书借给小玄看,只是想要借书给其长长见识,加之小玄他自个儿也挺喜欢看书中的鬼怪故事的,我这才好心忍痛割爱把书拿给他品阅,谁晓得小玄这孩子太不会撒谎耍滑了,竟然能让此书沦落到他爹爹的手中,造孽啊造孽!
我觉得此时的气氛颇有些怪异,便厚着脸皮伸手扯了扯文宵的袖子,干笑了两声,道:“这书……虽有那么些许不正经,但我们看的只是故事,不注重细节的,真的不注重……”伸手欲要将那书给拿过来,但他却先一步揽袖将书撂在了一旁,不许我拿,脸色渐缓和,恢复平静自若的神态,浅浅道:“也罢,这回本帝君认了,知潆犯的错,自得本帝君来承着。”
“凤知潆带坏了我儿,如若在当年,这笔账自然无需你还,只是她现在是个如何状态,想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魂飞魄散这么多年,还能凝聚神魂,再世重生,委实乃是天意。头些年你同本帝提起过些许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你欠下她的,她如今灵魂有损,失了记忆,即便凤凰宫还完好无损,你也需寸步不离的照拂着她,本帝不希望,此次她再在你的手里,出了事。”君池帝尊悠闲的端着茶给怀中小娃娃喂过去,文宵偏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轻勾唇角,颔首道:“这一点,无需您老人家操心。”
拂袖在自己手边再化出一只杯盏,添了茶,他把杯子送给了我,“今日请君池兄前来,实则还有些关于知潆的事情,想请教帝尊,听知潆说,知潆刚刚苏醒的那几日,一直都是君池兄府上的小玄侄儿陪在她身边,本帝君想知道,本帝君不在九重天的这些时日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还有,本帝君前日去了安华池,仔细寻找时,见安华池内,有一盏八卦镇灵灯。”
八卦镇灵灯,这不是君池手中仅次于锁妖塔的圣物么?怎么会出现在安华池内?
君池抱着孩子轻飘飘的答道:“近些年,安华池内屡屡有异象,而待你去查看时,却一点生机都寻不到,你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我想,造成这个情况的唯一原因,也许便是以前知潆的身躯灵魂,确然已经回来了,可她却并未逢上机缘,复活重生。而上次小玄无意放出锁妖塔内的真火,以至于真火蔓延安华池,这便是个机缘。凤凰,浴火可涅槃重生,知潆上辈子死时魂飞魄散,也只有锁妖塔之真火,方能以毒攻毒,唤她重生。”
化出一张干净帕子,细心给儿子擦唇角茶渍:“至于八卦镇灵灯,是本帝当年放进去的,为得便是镇得凤知潆的神魂不至于消散,安华池可纳凤知潆残魂,若真有残魂重回安华池的那一日,镇灵灯可保安华池内残魂不再因其他因素而消散。若不然,你以为,以你的那颗蓄魂珠,当真能保住凤知潆的魂魄二十八万年,一缕也不散么?”
“你为了我,竟连八卦镇灵灯都用上了。”我不禁对他满心感激,他睨了我一眼,缓然接着道:“你与本帝,好歹都是开天辟地时期的老神仙,一起上过战场,同生共死,早前与你又有不浅的交情,本帝于公于私,都得为你做些什么。其实一开始,本帝也是不曾抱有什么希望来做这种事情,毕竟,你已经魂飞魄散了,安华池虽是祖神赐予你的养灵之所,又沾染了你的气息,有可能助你引魂重归,但,那时整个安华池内,只有你的一片残灵,仅仅靠这一片,想要勾回你全部魂魄,简直是比凡人登天还难。不过让本帝欣慰的是,这世上原来除了本帝,还有一人不曾放弃你。”
我抬了抬头,只听君池轻呢着:“为了炼成蓄魂珠,暮南帝君身负重伤之际还坚持舍了三滴心头血,为了使蓄魂珠大成,自己险些走火入魔。本帝看他如此痴心,自也打算,与他一起赌一赌。本帝的修为比暮南帝君好,这镇灵灯,也是本帝加持过数遭的灵物,不同于蓄魂珠,乃是着急修炼而成。本帝想着,用本帝的傍身神器,加之暮南帝君的蓄魂珠,如此相辅相成,也许,会对你的残魂回归,更加有益。”
“那蓄魂珠,是用文宵你的三滴心头血炼成的?”我便说,这蓄魂珠来之格外不易,文宵竟然在数十万年前便给我用上了……我以为是文宵的修为又精进了,没想到是舍了心头血,还差些走火入魔。沉静了二十八万年的心底,终还是漾起了两层重重的涟漪,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忧心道:“你怎能如此傻,神仙心头血可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失了心头血不但会重伤难愈,浑身饱受痛苦,如若闭关养伤还会勾的人真气上涌,走火入魔……若想压制,可是痛如剥皮抽筋,你怎能受得住!”
面对着我的激动询问,他起初,倒是愣了一会儿,少时神识归位,方有意往我身边凑了凑,淡淡檀香扑了鼻,他唇角轻挑,眼中有光,乱了一世芳华。
“你关心我?知潆,你这么激动,莫不是心疼了?”
“我!”果然,神仙不要脸,三界皆无敌。敛了担忧之色,我刻意扭头避开了他那两道灼热目光,“谁心疼你了,我只是出于普通朋友之间普通的关心罢了,没别的意思。”
“当真没别的意思?”男人凑过来的嗓音还是那样轻,见我在强撑着姿态,依旧无动于衷,便抬袖一捂胸口,闷哼了一声,作伤痛状。
“你怎么了?”听他有异样,我终还绷不住心底的那根弦了,扭头伸过手去扶住他,更是忧心了。
他见我这样,便好似目的得逞一般,手自胸口拿了下来,唇角再上扬了些,无耻的温声道:“还说没有心疼我?”
我张了张嘴,哑了好一会儿,“你骗我!”
赌气的把手从他胳膊上拿开,而他却迅速的又捉到了我往回收的手腕,柔和安抚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无需再担心,未来,诚可期。”
未来诚可期,他同我说可期……我不觉心中一阵凌乱,顿了顿,又稍用了些力,把手从他掌心强抽了出来,支吾道:“文宵你如今怎地越发厚脸皮了,以前这些话,你都是说不出口的,往常只有我调戏你的份,谁料如今风水轮流转,我反而着了你的道。”
他轻挑眉,唇角弯起,“嗯,正是因为以前这些伎俩都是你来用,所以,现在是我同你学的。”
“你……还真是会诬赖好人。”我扭头看向一边,不想再搭理他,而他则在看了我良久之后,又复同君池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帝尊慈悲,知潆能够重生,该是多谢帝尊鼎力相助。”施法在棋盘上空化出一朵漂浮的淡粉色花苞,苞内藏烛火,此刻依旧燃的明亮,“知潆如今也不再需要这盏镇灵灯了,当是,物归原主。”
君池瞟了眼虚空中的那盏花,伸出手掌,用仙力引回神器,花盏落掌即化为荧光消散,放下怀中的小娃娃,任小娃娃先自个儿去一边玩闹,拂了拂袖子,君池轻道:“当年本帝以身殉了锁妖塔后,祖神曾用七星灯将本帝残魂引回,本帝原打算将镇灵灯换成七星灯的,但想着安华池里已有你放进去的蓄魂珠,且知潆魂飞魄散太久,是生是死,早已天命注定,遂并未再多此一举了。知潆苏醒所见第一人,亦并非本帝,若非本帝察觉出小玄近日有些鬼鬼祟祟,暗中跟着他去了玉清境安华池,不知这两个没良心的还要隐瞒本帝多久。本帝原以为,你便居在玉清境,安华池有了动静,你理应是第一个知晓的神仙才是。”
“帝尊说的对,知潆苏醒,我应是第一个感应到的人。可前些时日,人间洪水泛滥,来势凶猛,长泞他们屡次施法治水,都未曾彻底解决了洪水决堤之势,反反复复,遭殃的便是黎民百姓,故本帝君才想着,亲自下凡治理水势。本帝君不在玉清宫,也无人与本帝君说过安华池有异象,本帝君也未想到,她会在这时候苏醒。”
“安华池是仙池,知潆苏醒,绝无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凤凰涅槃,少说也要震一震。本帝记得,早前几日,九重天总有七彩祥云萦绕,凡间灵鸟的叫声,隔了几万里都犹在耳边。众仙猜测是要有什么喜事发生,倒是至今都不晓得,这个喜事,便是凤凰之祖苏醒。本帝想,也许并非是不曾有什么征兆,大约是有人想要刻意隐瞒你天界的事情。”
“帝尊早便猜到了一切,所以那场火,也是个惩罚。”他轻轻问着君池,君池轻笑道:“本帝想,困扰你二十八万年之久的重重疑云,终于还是要到了水落石出的这天了。”
这两人在打着什么哑谜,我有些迷糊了。
不过他既然已经去过安华池了,想来也发现了蓄魂珠被打碎的事情了,以他的睿智,这个凶手是谁,他不可能猜不出来,剩下的,便要看他打算如何处置了。
晚宴上,玉清宫的小厨房做了不少可口的饭菜,什么四喜丸子九宝珍,还有掌厨师父拿手的红烧猪排骨,清蒸地三鲜,这待遇倒是比我活着的时候天宫待遇要好多了,记得我那时候在凤凰宫,掌厨师父最拿手的无非就是盘烤毛兔,那时候神仙界追求清心寡欲,饮琼浆玉液,食天地清风,对于口腹之欲,多时都是极为抵触的。再加之上古时期天地三界未定,身为一个神,也是无暇来顾及旁的。现在变得不一样了,四海升平一片祥和,再品美味佳肴,其实算是一种享受。
长泞仙君拿出了玉清境内储了好几千年的酒水来助兴,我一不小心多饮了几杯,便在不知不觉中满脸发热发红,头昏脑涨,好是难受。
趁着文宵与君池还在把酒言欢,我带着同为吃醉酒的小玄一起出了承极殿,在花泽子里寻了块大些的石头,直接躺了上去,看着眼前的大好天光,我深呼了口气,“以前的天空,一片白茫茫的,以前的天界,也没有当下繁华,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万年一瞬,沧海桑田。”
小玄抱着怀中的糕点坐在一棵歪脖子树的树干上,晃了晃自己的一双小短腿,也学着我长叹了一口气,老成感慨:“是啊,娘亲以前总说,人世间的光阴流逝太快,一晃眼,一辈子就过去了,而我现在却觉得,天界的时光流逝的更快,你看啊,天上一天,人间便是一年,在人间一年,我能背好多册书,能去水泽里钓很多次鱼,能下山打很多次猎,可现在……天上的一天,我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被父帝拘在书房背一篇书。”
“你啊,如今年岁还小,尚还感受不到什么叫做流年似水,时光如指尖沙,握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流逝。”我浑身酸痛的翻了个身子,一只胳膊支在了石头上,托着脑袋看坐在树干上的小玄:“你说,你母亲本是忘川河畔的送汤人,后来因着天分好功绩高,便被阴间的阎君封为了司命,成了百官之首,可我记得,最开始造冥府轮回路的时候,那位孟婆,是开天辟地时期的第二批凡人,因着被心爱之人伤了情,这才落入冥界以熬汤为生,她后来,是如何与君池相识,又如何,成了你的娘亲?”
小玄揉了揉撑饱的小肚子,摇头晃脑道:“彼孟婆非此孟婆,你说的那位孟婆是我娘亲的师父,早几十万年前就魂飞魄散了,我娘亲是由那位孟婆抚养长大的,后来那位孟婆身死,我娘亲就承袭了忘川女仙的职位,成了忘川府的主人,与我爹相见,亦是命运使然,听长清哥哥说,我爹与我娘那是夙世的情缘,前世造就之恩,今生以身相许!”
“今生以身相许,还真是段让人羡慕的爱情。你爹啊,这是走了什么好运气,不但得了个生的好看又善良的媳妇,还得了个如此可爱的儿子,真真羡煞旁人。”越说越颓废,我闭上眼睛略为感伤,小玄歪着小脑袋好奇道:“老凤凰,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你根本就没有失忆,更不曾忘却以前的事情,为何爹爹却让我日后对外统一口径,便言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暮南叔叔,更不许说漏了嘴。爹爹这样说,你也这样说,别人不能知道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为什么连暮南叔叔,你们也要隐瞒?”
我闭着眼睛乏累道:“你暮南叔叔,自是头一个不能知道的,他若是知道了,那我的计划便要落空了。”
小玄不解:“为什么啊?”
我道:“因为我想查清楚一件事,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更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若你暮南叔叔知道了,他也许,会阻止我继续查下去,还会……包庇凶手。”
“凶手?”
我点了点头,用鼻音答道:“嗯。”
“那凶手既然干了坏事,暮南叔叔又为何要包庇她,暮南叔叔素来是天界最为耿直的长者,三界皆称其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暮南叔叔又怎会包庇一个行凶作恶之人。”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认真解释道:“小玄,你如今还小,又怎知这天下苍生,包括为神为仙者,都是有私心的。再高贵公正的神仙,都会有一想要庇佑的人,那人于他而言,很是重要。”
小玄佯装听明白的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就像是爹爹与娘亲,娘亲以前无意打碎了天界藏宝阁里的圣物,若是按着天规,理应受罚的,可爹爹有心庇护娘亲,就直接吓唬看守宝物的神官不敢追究了。爹爹在娘亲的这件事上,就是有私心!若是小玄无意打碎了圣物,爹爹回来一定会打小玄屁股的,可换成了娘亲,爹爹不但没责怪娘亲,回去还安慰了娘亲许久,哼,爹爹为神不公,太过分了!”
我笑着挥了挥袖子:“你爹爹啊,为神不公也不是一两日的了,你爹这人啊,品性上乘,正直仗义,可有一点,对于一众神仙,他最善区别对待,合眼缘的神仙,他会仗义相助,凡事多加照拂,不合眼缘的神仙啊,他向来都是看都懒得看一眼。”
小玄赞同道:“老凤凰说的对极了!不过爹爹有时候其实也并不是很不讲道理,那次爹爹虽然有心袒护娘亲,可后来两日还是命人寻了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归还了回去。我爹是个有原则的人,我觉得暮南叔叔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老凤凰你欺瞒了他,他以后若知道,可是会伤心的。”
他知道会伤心,这一点,我又何尝没有想过,但要我如今便同他坦白一切,去坦然面对二十八万年前的种种,我实在做不到。
“他以前,也让我伤心过,这样,就当他是在还债,我让他也伤心一次,我们就当做是扯平了。”
小玄有些嫌我不争气,摇头再次长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孽缘,孽缘!”
我闻之不禁轻笑出声,轻飘飘的感慨道:“小小年纪,怎知何为孽缘,不过说起来,我们之间倒也真的算不得,是段好缘分……”
我与小玄在外吹风消了半个时辰的食,小玄的那位亲爹才肯出现在我二人眼前,碍于小玄也在席间喝了酒,眼下有些脸红发热,小玄的亲爹只同我简单说了两句后便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踏云离开了玉清宫,往着自己的老巢太清境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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